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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傲慢与偏见》是奥斯丁脍炙人口的代表作，十九世纪有影响的经典文学之一。小说真实而深入地探讨了女性婚姻与社会地位和经济的关系，透视着当时整个社会形态和人情世故。该书被译成几十种文字，全球销量超过两，十度被改编为影视剧。毛姆誉《傲慢与偏见》为“所有小说中令人满意的一部”。

本书是维多利亚时代负盛名的画家之一，休?汤姆森的经典插图版。在所有为奥斯丁作品创作插图的画家中，汤姆森是广为人知、受喜爱的一位，他能从细小的情节中捕捉奥斯丁微妙的幽默，并赋予其笔下人物鲜活的生命。全书160幅插图，形象生动地阐释了这部杰出作品。

第一章题图“他来看房子”贝内特先生和贝内特太太“我希望宾利先生会喜欢这顶帽子”“个子我最高”“他骑着黑骏马”“一行人走进舞厅”“她长得还可以”第四章题图第五章题图“一次口都没开过”第五章尾图第六章题图“请她再唱”“给贝内特小姐一张便条”“高高兴兴地连声预测”“医生来了”“点缀屏风”“贝内特太太和两个小女儿”第十章题图“不用不用，就走原路好了”“给壁炉添火”第十二章题图第十三章题图第十四章题图“他从不看小说”第十五章题图第十六章题图“某郡民团的军官们””“很高兴再次见到自己亲爱的朋友”第十八章题图“这么美妙的舞姿可不是经常能看到的”“向你诉说我热烈的感情”第二十章题图“三人走进早餐室”第二十一章题图“陪她们一起往回走”第二十二章题图“满腔的爱情和滔滔不绝的情话”“一口咬定他弄错了”“每当她低声说话”第二十四章题图第二十五章题图”“得罪了两三位太太小姐”“你会来看我吗”“楼梯上”“在门口”“和两位太太小姐说话”“凯瑟琳夫人，”她说，“你给了我一个宝贝。”第三十章题图“他一次不漏地告诉她们”“两位先生跟他一起来了”第三十一章题图第三十二章题图“有姨妈陪着”“一抬头”第三十四章题图“读简的来信”“听到别人叫自己的名字”第三十六章题图“在城里偶然碰到”“向他们告别鞠躬”“道森”“语言不足以表达他的兴奋之情”“她们忘了留话”“刚好都塞下了”第四十章题图“我打定主意，再也不提这件事了”“米勒上校的那个团开拔的时候”“情意绵绵地谈情说爱”“加德纳一家到了”“正猜测宅子的建造年代”第四十四章题图“让自己博得大家好感”“在河边钓鱼”第四十六章题图“我一分钟也不能耽搁”“最先受到的愉快而热烈的欢迎”邮差“向她们讲述事情经过”第四十九章题图“不过，也许你想看看吧”“那些恶毒的老太婆”“带着慈祥的微笑”“我确信她根本没听”“达西先生和他一起”“简正好掉过头来”“朗太太和她的侄女”“利兹，亲爱的，我有话跟你说”第五十六章题图“略审视了一下”“不过，现在真相大白了”“姨妈的努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套溜须拍马的繁文缛节”第六十一章题图尾图

　　简·奥斯丁（Jane Austen，1775-1817）

　　英国著名的小说家之一。出生于英国乡村的绅士家庭，生活天地狭小，但受父兄良好教育和影响，从小热心阅读和写作，十九岁即创作了部成熟的作品《苏珊女士》。长篇小说《理智与情感》、《傲慢与偏见》、《曼斯菲尔德庄园》、《爱玛》、《诺桑觉寺》和《劝导》于奥斯丁身前身后相继出版，获得好评，连当时的英国皇室成员也是其忠实读者。奥斯丁终生未婚，去世时仅四十二岁。

　　奥斯丁获得了各个时代的文学家和评论家们的热烈称赞，被誉为“接近大师莎士比亚的作家”、“真正伟大的英国小说家”、“世界上重要的文学艺术家之一”、“十八世纪精华荟萃的百花园中后也是绚丽的鲜花”，其作品在英国小说发展史上具有承前启后的重要意义和非凡价值。在BBC的“千年作家评选”活动中，奥斯丁紧随莎士比亚之后，排名第二。

　　《傲慢与偏见》是奥斯丁脍炙人口的代表作，十九世纪有影响的经典文学之一。小说真实而深入地探讨了女性婚姻与社会地位和经济的关系，透视着当时整个社会形态和人情世故。该书被译成几十种文字，全球销量超过两，十度被改编为影视剧。毛姆誉《傲慢与偏见》为“所有小说中令人满意的一部”。

　　本书是维多利亚时代负盛名的画家之一，休?汤姆森的经典插图版。在所有为奥斯丁作品创作插图的画家中，汤姆森是广为人知、受喜爱的一位，他能从细小的情节中捕捉奥斯丁微妙的幽默，并赋予其笔下人物鲜活的生命。全书160幅插图，形象生动地阐释了这部杰出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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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伊丽莎白在庄园里漫步时，不止一次与达西先生不期而遇。她觉得倒霉透了，居然在这个谁也不会碰到的地方碰上他；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伊丽莎白次在这里碰到他时，就特意告诉他，这是自己爱来的一个地方。因此，第二次怎么还会在这里碰到他，就显得非常奇怪了！可就是碰到了，而且还有第三次呢。他似乎是存心跟她过不去，也可能是主动来赔罪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他并不只是礼节性地问候几句，尴尬地沉默一阵就走开，居然还觉得有必要往回走，跟她一起散步。他从不多说话，她也懒得说话，乐得耳根清静。可是两人第三次重逢时，他问了几个不相干的怪问题，这引起了她的注意。他问她在亨福德是否住得愉快啦，她是否喜欢独自散步啦，她觉得柯林斯夫妇是否幸福啦，等等。说到罗辛斯，说到她不太熟悉的那家人时，听他那口气，好像是期望下次再来肯特时，也会住在那里似的。他的话里似乎含有这层意思。难道他说这话是想到了菲茨威廉上校？她猜想，如果他的话里有什么意思的话，指的一定是那方面。她有点心烦，发现已经到了牧师住宅对面栅栏的门口，才高兴起来。

一天，她一边散步一边重温简近写来的一封信，仔细琢磨某些段落，这些段落说明简在写信时心绪不佳。一抬头，又一次吓了一跳，不过这次不是达西，而是菲茨威廉上校正迎面走过来。她立即把信收好，挤出一丝笑容说：

“我以前不知道你还在这里散步。”

“我在庄园里转转，”他回答，“我一般每年都要转一圈，完了还想到牧师住宅拜访一次。你还要继续散步吗？”

“不了，我这就转弯了。”

说着，她真的转弯了，两人一起朝牧师住宅走去。

“你们真的要在星期六离开肯特吗？”她问。

“是的，如果达西不再推迟行期的话。不过我听他的，他高兴怎么决定就怎么决定。”

“即使决定本身不能带给他快乐，他至少还能因为有权做主而得到很大的快乐。我不知道还有谁比达西先生更爱自行其是了。”

“他非常喜欢自行其是，”菲茨威廉上校回答，“不过，我们大家都是这样的。只不过他比很多人更有条件这样做，因为他有钱，而很多人没钱。我这样说是深有体会的，你知道，小儿子必须习惯于自我克制，依赖他人。”

“依我看，伯爵的小儿子在这两方面都不会有什么体会。现在，说正经的，自我克制、依赖他人，这两方面你倒有什么体会？你什么时候因为缺钱，想去的地方去不成，想要的东西得不到了？”

“这些问题击中了要害。也许我不能说自己吃过那方面苦头，不过，在比较重要的问题上，我可能就要忍受缺钱的痛苦。小儿子就不能随心所欲地结婚。”

“除非他们爱上了有钱的女人，我想这是他们的一贯做法。”

“我们花钱花惯了，因此依赖性很大，像我这个阶层的人，结婚能够不在乎金钱的可不多。”

“这是不是说给我听的？”伊丽莎白这样想着，脸也红了。不过，她恢复了镇定，用轻快的语调说：“那么，请问，伯爵小儿子的身价一般是多少？除非长兄体弱多病，我猜你的要价不会超过五万镑吧？”

他用同样的口气回答了她的话，这个话题就放下了。为了打破沉默，让他不至于以为刚才那番谈话让自己心里不好受，她立即说道：

“我想，你表弟带你一起来，主要是为了有个人让自己摆布。他怎么不结婚呢，结了婚不是可以永久获得那种便利了吗？不过，也许眼下他妹妹可以派上这个用场，他妹妹是他独自照管的，所以他想怎么对她都可以。”

“不，”菲茨威廉上校说，“那份好处他必须与我分享，我和他共同监护达西小姐。”

“是吗，真的？请问你都担负一些什么样的监护工作？你的责任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她这个年龄的小姐有时可有点难管，如果她继承了达西家的脾气，她可能就爱自行其是了。”

她说这些话时，发觉他正严肃地看着自己。他立即问她，为什么认为达西小姐会让他们担心。从他问话的样子来看，伊丽莎白相信自己的猜测多少有点道理。她马上回答：

“你不必担心。我没听说对她不利的事情，我敢说她是世界上温顺的姑娘。我认识的两位女士，也就是赫斯特太太和宾利小姐，非常喜欢她。你好像说过认识她们。”

“我跟她们交情很浅。她们的兄弟是个非常讨人喜欢、很绅士的人，他是达西的好朋友。”

“噢！是的，”伊丽莎白冷冷地说，“达西先生对宾利先生好得非同一般，对他关怀备至。”

“关怀！是的，我确实认为，在那些他特别需要关怀的地方，达西确实特别关怀他。我们来的路上，听他说起了一件事，我有理由认为宾利欠了他很大人情。不过我应该请他原谅，因为我无权猜想，他说的就是宾利。这些全是猜测而已。”

“你说的是哪件事情？”

“当然，这件事达西不愿意闹得人人皆知，因为如果这话传到女方家里，肯定是很不愉快的。”

“我保证不会跟人家说的。”

“还要记住一点，我猜想这个人是宾利，理由并不充分。他只是跟我说，他庆幸自己近帮一位朋友摆脱了困境，帮他避免了一桩极其轻率的婚事，不过他没有提名字，也没说其他细节；我猜想这人是宾利，因为我觉得他就是容易陷入那类困境的年轻人，而且我还知道，他们去年夏天在一起。”

“达西先生有没有说明为什么要干涉？”

“据我所知，那位小姐有很多条件非常不利。”

“那他是用什么手段把人家拆散的？”

“他没跟我说用了什么手段，”菲茨威廉笑着说，“他就跟我说了刚才那些，我全都告诉你了。”

伊丽莎白没有答话，她继续往前走着，心里怀着满腔怒气。菲茨威廉注视了她一会儿，问她为什么显出这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在思索你刚才告诉我的事情，”她说，“你表弟的行为让我感到很不舒服。为什么要由他来判断是非？”

“你觉得他的干预是多管闲事？”

“我不懂，达西先生有什么权利，对朋友的感情是否恰当作出判断，或者说，为什么要凭着他的一己之见，告诉朋友该怎样获得幸福。”她镇定了一下，继续说下去，“不过，我们不知道详情，随意指责他也是不公平的。也许当事双方并没有多少感情。”

“这种猜测也不无道理，”菲茨威廉说，“不过，这样一来，可大大抹杀了我表弟的功劳。”

这话是说着玩的，但她觉得用来形容达西先生再准确不过了，也就不愿意回答了，所以她突然转换话题，谈起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牧师住宅。等客人一走，她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想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好好思考刚才听到的一切。那不可能是别人，一定是与自己有关的这两个人。达西先生能够施加如此巨大影响的人，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个。他卷入了拆散宾利和简的种种阴谋，这她从没怀疑过。但她一直以为宾利小姐是主谋，这些阴谋都是她策划的。然而，如果不是他自己的虚荣心在作怪，那就是他本人、他的傲慢和随心所欲造成了简的痛苦，而且这种痛苦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结束。他顷刻之间断送了世上温柔、宽容的女子获得幸福的全部希望，而且很难说他造成的罪孽何时才能了结。

“那位小姐有很多条件非常不利”，这是菲茨威廉的原话，这些不利条件也许就是指她有个做乡村律师的姨父，有个在伦敦做生意的舅舅。

“至于简本人，”她忽然说到，“不可能有什么不利的地方。她那么可爱、善良！她聪明、有见识、风度迷人。我父亲也不可能有什么不利的地方，虽然他有点怪，可他的才能是达西先生本人无法小看的，他的可敬之处也可能是达西先生这辈子都望尘莫及的。”想到自己的母亲时，她的信心确实有点动摇，但她想达西先生不可能太在意这方面的欠缺，因为她深信，他出于傲慢，会更在乎自己朋友的亲戚有没有显赫的地位，而不会在乎他们是否缺乏头脑。后，她非常肯定地认为，他这样做一半是出于可恶的傲慢心理，一半是想把宾利先生留给自己的妹妹。

这件事引得她思绪万千，还掉下眼泪，头也开始痛起来。到了晚上，她头痛得更厉害了，也更不愿见到达西先生，于是她决定不和表兄表嫂去罗辛斯喝茶了。柯林斯太太看她确实不舒服，也就不强求她，还尽量不让丈夫强求她。不过，柯林斯先生却无法掩饰自己的忧虑，担心她待在家里，凯瑟琳夫人会很不高兴。

34

　　他们走了以后，伊丽莎白好像故意要加剧自己对达西先生的憎恨似的，拿出了到肯特后简写给她的所有信件，一一翻阅起来。信中毫无怨言，既没有重提旧事，也没有说起现在的痛苦。但是在所有这些信中，字里行间少了那种欢快的调子。简生性娴静，待人宽厚，以前写起信来很少有忧郁的时候。伊丽莎白这次比次读得更仔细，她注意到，信中的每一句话都透出了不安的情绪。想到达西先生厚颜无耻地吹嘘自己给别人带来了什么样的不幸，她就更深切地体会到了姐姐的痛苦。她略感慰藉的是，达西后天就要离开罗辛斯了，更让她感到安慰的是，还有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自己就能和简重逢，就能以亲情的力量，帮助简打起精神来。

　　想到达西就要离开肯特，她就不能不想到他表兄也将和他一起离开；但是菲茨威廉上校已经明确表示，自己对她毫无意思，虽然他很讨人喜欢，她也不想为了他伤心难过。

　　她正这样想着，忽然听到门铃响了，想到来的可能是菲茨威廉上校本人，她心里不禁一动。他以前也有一次很晚登门，现在可能是特意来问候她的。可是这个想法很快就打消了，她的情绪也一落千丈，因为令她惊讶万分的是，达西先生走进了屋子。他立即急切地询问她身体如何，说自己是想来看看她有没有好一点。她冷冰冰又不失礼貌地回答了他的问候。他坐了一会儿，然后站了起来，开始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伊丽莎白觉得很意外，但她什么也没说。沉默了几分钟以后，他不安地朝她走过来，这样说道：

　　“我竭力克制，但无济于事。这样下去可不行，我不能再压制自己的感情了。你一定要允许我向你倾诉，我是多么仰慕你，爱你。”

　　伊丽莎白的惊愕简直无法形容。她瞪大了眼睛,满脸通红,满腹狐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还以为这是在鼓励自己说下去，随即就表白了自己对她的感情，还说对她倾心已久。他讲得很动听，但是除了表明心迹外，还详细述说了种种顾虑，比起倾吐柔情蜜意的本领来，他吐露傲慢心情的口才一点也不逊色。他觉得她门第太低，自己是降格以求，家庭方面的障碍又总是使理智与感情发生冲突，这些话他说得很激动，也许是因为一直为此痛苦才会如此，但对他的求婚肯定是毫无益处的。

　　尽管自己对他的厌恶是根深蒂固的，但这样一个人居然会爱上自己，她又不能不感到其中的分量。虽然她的心意从未有过片刻改变，一开始她还为他即将承受的痛苦感到难过，但他随后说的那些话激起了她的愤恨，于是所有怜悯之情都化做了愤怒。不过，她还是竭力镇定下来，想等他说完再耐心答复他。他后向她表示，自己对她的感情非常强烈，尽管一再努力，仍然无法克制，希望她能接受自己的求婚，使这份感情得到回报。他说这些话时，她不难看出，其实他毫不怀疑对方会答应自己的求婚。他说自己如何担忧、焦虑，但脸上却流露出稳操胜券的表情。这只能使伊丽莎白更加气愤，等他说完，伊丽莎白涨红了脸，说：

　　“我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常规的做法是，一方表白了心意，另一方就应该表示感谢，无论是否能够对这种感情作出相应的回报。心生感激是很自然的，如果我确实心怀感激的话，我现在就会对你表示感谢。但是我不能，我从来就没打算要赢得你的好感，而你对我的好感也并非出于自愿。我很抱歉，造成了别人的痛苦。不过，这都是在无意中造成的，我希望这种痛苦不会持续太久。你告诉我，你顾虑重重，它们长期以来都在妨碍你承认自己的感情，经过我这番解释，克服这种感情应该不会有什么困难了吧？”

　　达西先生正靠壁炉站着，他盯着伊丽莎白的脸，听了她的话，好像愤怒不亚于意外之感。他气得脸色发白，心中的感情波折尽现于五官每一处。他努力镇定自己，双唇紧闭，想镇定下来后再开口。这种沉默使伊丽莎白感到害怕。终于，他强作镇定地说：

　　“这就是我有幸得到的答复！我可否知道，为什么我会遭到如此无礼的答复？不过这已经没什么重要的了。”

　　“我也想知道，”她回答，“为什么你要告诉我，你喜欢我是违背你的意愿，违背你的理智，甚至是违背你的性格的？这显然是在冒犯我、侮辱我。如果说我确实无礼的话，这难道还不足以成为无礼的理由吗？但我感到恼怒还有其他原因，你知道我有的。即使我自己对你不反感，对你无所谓好恶，甚至对你有好感，面对一个破坏了自己姐姐幸福——而且很可能是她终生幸福的人，难道你认为还有什么理由能让我接受他吗？”

　　她说这些话时，达西先生的脸色都变了，但这种情绪没有持续多久，他没有打断她，而是听她继续说下去。

　　“我有一切理由把你往坏处想。你在那件事上扮演的不公正、不体面的角色，无论出于何种动机，都是无法原谅的。你即使不是一个拆散他们俩的人，也是主谋，这你不敢抵赖，也不能否认。你弄得他们俩一个被世人指责为朝三暮四，另一个被人讥笑为痴心妄想，让两人都处于的痛苦之中。”

　　她停了停，看他听自己说话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毫无悔恨之意，不禁大为愤怒。他甚至还装出怀疑的样子，微笑地看着她。

　　“你能否认你干的这些吗？”她又问了一句。

　　他摆出一副平静的样子，说：“我不想否认，我确实竭尽全力拆散我的朋友和你姐姐，我也不想否认，我还为自己的成功感到沾沾自喜。我对他可比对自己都好。”

　　伊丽莎白蔑视他说话这么文绉绉的，但那意思不可能听不出来，因此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

　　“但是，不单因为这件事我才讨厌你，”她继续说下去，“早在这件事情发生以前，我对你的看法就已经形成。几个月前，我从威克姆先生的叙述中看清了你的人品。在这个问题上，你有什么要说的？你还能虚构出什么友情举动为自己辩解吗？你还能胡编乱造一些什么理由，让别人相信你吗？”

　　“你对那位先生的事情还挺关心的。”达西说话的语调不那么平稳了，脸也红了起来。

　　“了解他的不幸之后，有谁会不关心他呢？”

　　“他的不幸！”达西轻蔑地重复了一遍，“是的，他确实非常不幸。”

　　“都是你造成的，”伊丽莎白激动地说，“是你把他逼到了现在这种贫困的地步，我是说相对贫困。本该给他的东西，你却不肯给他。你剥夺了他一生中美好的年华，剥夺了他独立的经济地位，这本来是他应该得到的，而且他也配得到。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可是提起他的不幸，你居然还嗤之以鼻、冷嘲热讽。”

　　“你对我是这样看的！”他快步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你对我就是这么评价的！我要谢谢你为我解释得这么充分。从这方面考虑，我确实是罪孽深重！不过，”他停下脚步，朝她转过身来，又补了一句，“如果我没有坦白承认自己顾虑重重，迟迟下不了决心，伤了你的自尊心，你也许就不会在意这些过错了。如果我耍点手腕，不说出自己的内心冲突，而是哄你相信，我对你怀着的纯粹的爱，理智上，思想上，一切方面都是如此，那么，也许就不会有这些责难了。但我这个人痛恨一切形式的虚假，我也不为刚才说出来的那些顾虑而感到羞耻。这些顾虑都是合乎情理、有根有据的。你难道还指望我因为你门第低微而欢呼雀跃吗？难道你指望我因为要与地位远远不如自己的人攀亲而感到庆幸吗？”

　　伊丽莎白越听越气，但她还是竭力镇定地说：

　　“你错了，达西先生，不要以为你的表白方式对我会有什么影响，当然，如果你表现得更有绅士风度一点，我拒绝了你，也许心里会感到过意不去。”

　　她看到他为之一惊，但他什么也没说。于是她继续说下去：

　　“无论你用什么方式向我求婚，我都不会接受的。”

　　这次他的惊讶表现得也很明显，他看着她，表情复杂，似乎不相信她的话，自尊也受到了伤害。她继续说下去。

　　“从我认识你的时候开始，几乎可以说从我认识你的一刹那开始，你的言谈举止就让我完全相信，你是一个傲慢、自负、自私、不顾及他人感受的人，这就是我对你不满的初原因。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情，我的厌恶之情也变得根深蒂固。我认识你还不到一个月，就觉得哪怕世上只剩下你一个男人，我也不会和你结婚的。”

　　“够了，小姐。我完全理解你的感受，现在只为我自己的那些想法感到羞耻。请原谅，我占用了你这么多时间，请允许我衷心祝你身体健康，生活幸福。”

　　说着，他匆匆走出了屋子，接着，伊丽莎白听到他打开前门，走出了房子。

　　此时，她心潮起伏，痛苦不堪。她觉得自己都撑不住了，而身体也确实虚弱，就坐下来哭了半个小时。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她越想越觉得惊愕。达西先生居然会向她求婚！他居然已经爱她这么长时间了！爱她爱得这么深，竟然不顾所有不利条件，想和她结婚。而当时他就是因为这些不利条件，才阻止自己的朋友与她姐姐结婚的，这些不利条件对他来说肯定是同样严重的。这简直令人难以相信！不知不觉中，自己居然引起了他这么强烈的感情，想起来也叫人深感满足。但他那么傲慢，傲慢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竟然恬不知耻地承认自己破坏了简的幸福，承认时虽然无法为自己辩白，却还要露出那种自负的神情，叫人无法原谅。还有他提到威克姆先生时，显得那么满不在乎，他甚至都不想否认自己对他残忍无情，一想到这些，伊丽莎白念及他对自己一片深情而产生的一时怜悯，也很快烟消云散了。

　　她就这样心绪不宁地沉思着，听到凯瑟琳夫人的马车驶近了，她觉得自己这个样子不能让夏洛特看见，就赶紧回房去了。

　　56

　　贩

　　：

　　“你好吧，贝内特小姐。那位太太，我猜是你母亲吧。”

　　伊丽莎白简练地回答：“是的。”

　　“我猜还有一位是你妹妹吧。”

　　“是的，夫人，”贝内特太太说，她很高兴跟凯瑟琳夫人说话，“她是我的四女儿。小的女儿近结婚了，的正在外面散步，跟她一起散步的年轻人，我相信，也很快要成为家庭的一员了。”

　　“你们的园子很小。”凯瑟琳夫人沉默了片刻说。

　　“夫人，我敢说，跟罗辛斯自然是不能比的，不过比威廉?卢卡斯爵士家的园子要大多了。”

　　“夏天的傍晚，坐在这间起居室里肯定很不舒服，窗户全都正对着西面。”

　　贝内特太太告诉她，晚饭后大家从不坐在那里，然后又说：

　　“我想冒昧地问您，夫人，柯林斯夫妇可好？”

　　“好，很好。前天晚上我见到他们了。”

　　伊丽莎白这时还以为她会拿出一封夏洛特给她的信，因为她来访好像只有这个目的。但是没有信拿出来，她感到大惑不解。

　　贝内特太太极为客气地请她老人家用点心，但凯瑟琳夫人不肯吃，态度坚决，也不太礼貌。然后，她站起来，对伊丽莎白说：

　　“贝内特小姐，草坪那边的一片荒地好像还有点意思。如果你肯陪我的话，我想到那里转一转。”

　　“去吧，亲爱的，”她母亲大声说，“陪夫人各处走走。我想她会喜欢这个僻静的地方的。”

　　伊丽莎白遵命，跑到自己房里拿阳伞，然后陪着尊贵的客人走下楼梯。两人穿过客厅时，凯瑟琳夫人打开饭厅和客厅的门，略审视了一下，说这几间房还算像样，然后又继续往前走去。

　　她的马车停在门口，伊丽莎白看到夫人的侍女就坐在里面。两人一声不响地沿着通向小树林的石子路走着。伊丽莎白打定主意，决不主动跟一个比往常更加无礼、可恶的女人说话。

　　“我以前怎么会觉得她像她外甥呢？”她看着夫人的脸，心里这样想着。

　　一走进小树林，凯瑟琳夫人就这样发话了：

　　“贝内特小姐，你不可能不明白我此行的目的。你自己的心，你自己的良心，一定会告诉你，我来是为了什么。”

　　伊丽莎白很自然地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其实您错了，夫人。我一点也不明白您为何大驾光临。”

　　“贝内特小姐，”夫人气恼地说，“你应该知道，我可不是那么好戏弄的。可是，不管你多么不诚恳，我是不会这样的。我一向以为人真挚、坦率著称，在这种时候，我当然不会违背自己的性格。两天前，有一条非常惊人的消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我听说，不仅你的姐姐就要嫁给好人家了，连你，伊丽莎白?贝内特小姐，也完全有可能不久以后与我的外甥，我的亲外甥——达西先生联姻。虽然我知道这肯定是造谣，虽然我不想那样看轻他，对此信以为真，但我还是当机立断，赶到这里来，告诉你我是什么态度。”

　　“既然您认为这不可能是真的，”伊丽莎白说，她又惊讶又鄙夷，脸也红了起来，“您何必不辞劳苦跑那么远呢。夫人您此行究竟有何用意？”

　　“立即让大家知道这是谣言。”

　　“如果真有这种说法，”伊丽莎白冷冷地说，“您跑到朗伯恩来看我和我的家人，只能证明这种说法不谬。”

　　“如果！你还假装不知道？难道不是你本人在起劲传播吗？难道你不知道这在外面已经广为流传了吗？”

　　“我从没听说过。”

　　“那你能不能说，这事毫无根据呢？”

　　“我不敢说自己跟夫人您一样坦率。您可以提问题，我也可以不回答。”

　　“这我无法容忍。贝内特小姐，我一定要得到答复。他，我的外甥，有没有向你求婚？”

　　“夫人您已经说过这是不可能的。”

　　“理应不可能。只要他还有理智，那必定是不可能的。但是你会耍手段，会诱惑他；他一时糊涂，就会忘记自己的责任，对家人的责任。你可能引得他上了钩。”

　　“如果是我勾引他，那我不会承认的。”

　　“贝内特小姐，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不习惯别人这样跟我说话。我可以说是他亲的亲人，有权知道与他切身利益相关的一切。”

　　“可您无权知道我的一切。您这种态度，也别想让我坦白。”

　　“我现在把话说明白，这桩婚事，你要想高攀，那是永远不可能的。不，不可能的。达西先生已经与我的女儿订婚了。现在你有什么话说？”

　　“原来是这样。如果他已经订婚了，那您就没有理由猜测他向我求婚。”

　　凯瑟琳夫人犹豫了片刻，然后回答：

　　“他们两人的婚约有点特殊。他们从小就定了终身。这是他母亲的美好愿望，也是我的愿望。他们还在摇篮里，我们就盘算着两人联姻。现在，眼看姐妹俩的愿望就要实现了，眼看他们就要结婚了，却冒出一个出身卑微、没有地位、与这个家毫无关系的年轻女人！难道你完全无视他亲人的愿望吗？无视他与德?波小姐默许的婚约吗？难道你没有听我说过，他从小就跟表妹定了终身吗？”

　　“是的，我听说过。但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如果没有别的理由反对我跟您外甥结婚，即使我知道他母亲和姨妈希望他和德?波小姐结婚，我也不会因此放弃。你们煞费苦心策划了这桩姻缘，可是这桩姻缘能不能实现取决于别人。如果达西先生没有跟表妹结婚的义务或想法，那他为什么不能另作选择呢？如果我是他的意中人，我为什么不能接受他呢？”

　　“出于荣誉、礼仪、审慎等考虑，不，利益的考虑，都不允许这样做。是的，贝内特小姐，利益。如果你执意违背大家的意愿，那你不要指望他的家人或朋友会跟你来往。你会遭到他所有亲戚的责难、怠慢和鄙视。和你结婚是不体面的，我们永远都不会提起你的名字。”

　　“这些情况倒确实挺严重的，”伊丽莎白回答，“但是作为达西先生的妻子，必然会享受异常的幸福，总的来说，她没有理由感到不满。”

　　“任性、顽固的姑娘！我为你感到羞耻！今年春天，我是怎么待你的，你就这么报答我吗？你就不欠我的情吗？让我们坐下来谈。贝内特小姐，你要明白，我到这里来是铁了心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谁也别想劝阻我。我不习惯听命于别人的怪想法，我也没有忍受失望的习惯。”

　　“那样的话，可怜的只有您老人家，对我毫无影响。”

　　“别插嘴，安安静静地听我说话。我女儿和外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的母亲出身于同一贵族世家；父亲尽管没有爵位，也出自德高望重的名门世家；他们两家的财产也很可观。两家的亲人一致认为，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现在是谁要拆散他们呢？一个无钱、无势、无家世的年轻女人居然也敢痴心妄想。真让人忍无可忍！一定不行，不行！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就不要想着背弃你的成长环境。”

　　“跟您外甥结婚，我觉得自己并没有背弃那个环境。他是绅士，我是绅士的女儿，在这方面我们是平等的。”

　　“不错。你是绅士的女儿。可你母亲是谁？你的舅舅、姨妈又是谁？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的底细。”

　　“不管我的亲戚是什么样的人，”伊丽莎白说，“如果您外甥不在乎，那就跟您没关系。”

　　“给我一句话，你跟他订婚了吗？”

　　虽然伊丽莎白不想理会凯瑟琳夫人，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思索了片刻，她还是说：

　　“没有。”

　　凯瑟琳夫人好像很高兴：

　　“你能答应，将来也永远不跟他订婚吗？”

　　“我不能答应。”

　　“贝内特小姐，我很震惊，也很吃惊。我原以为你是个讲道理的姑娘。可是你不要以为我会让步。你今天不答应我，我是不会走的。”

　　“我当然不会答应。您休想恐吓我答应这种毫无道理的事情。您老人家想要达西先生娶您的女儿，但是，即使我答应了您的要求，他们是否一定会结婚呢？假如他对我有感情，我拒绝接受他的求婚，难道他就会向表妹求婚吗？请允许我这样说，凯瑟琳夫人，您的要求真是异想天开，您的论点也毫无意义。如果您以为这些话能说服我，那您完全看错了我的为人。您的外甥能在多大程度上允许您干涉他的事情，我不知道，但是您当然没有权利干涉我的事情。因此，我必须请求您不要再谈这个问题了。”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除了我已经提出的所有反对意见，我还要加上一条。我知道你小妹妹私奔的丑事，我全知道。那个年轻人跟她结婚，是你父亲和舅舅花钱补救的。这样一个姑娘怎么能做我外甥的小姨子？难道她的丈夫，我外甥已故父亲的总管的儿子，要成为他的连襟吗？天啊！你在想什么？难道彭伯里的祖荫就要这样被玷污吗？”

　　“您现在没有别的话要说了吧？”伊丽莎白愤恨地回答，“您已经千方百计地侮辱了我。请原谅，我得回家了。”

　　说着她站了起来，凯瑟琳夫人也站了起来，他们一起往回走。夫人愤怒极了：

　　“那么，你丝毫不把我外甥的名誉放在心上！冷酷自私的姑娘！你难道不认为，跟你结婚会让他丢尽脸面吗？”

　　“凯瑟琳夫人，我已经无话可说了。您知道我的态度。”

　　“那你是打定主意要嫁他了？”

　　“我没说这话。我只是打定主意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只考虑我自己的幸福，不考虑您，或任何与我不相干的人。”

　　“好啊。这么说，你不肯答应我。你不守本分、不顾名誉、忘恩负义。你铁了心要在他亲友心目中毁掉他，让他受到世人的蔑视。”

　　“本分啦，名誉啦，恩义呀，”伊丽莎白回答，“都跟眼前这事没关系。我跟达西先生结婚不会违背任何一条原则。至于他家人的不满，或者世人的愤慨，如果前者确是因为他跟我结婚而起，那我丝毫不会放在心上，而世人一般都通情达理，不会因此蔑视他。”

　　“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这就是你的终决定！很好。我现在知道该怎么办了。贝内特小姐，不要以为你的野心能够得逞。我是来试探你的。我原以为你是个讲道理的人，可是，走着瞧吧，我说到做到。”

　　凯瑟琳夫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说，等她们走到马车门口时，她忽然转过身来，说：“我不跟你道别，贝内特小姐，我也不给你母亲问好。你们不配得到这样的礼遇。我觉得很不高兴。”

　　伊丽莎白没理她，她也不请夫人回屋去，只管自己进了屋。上楼时，她听到马车驶走了。母亲急切地走到梳妆室门口迎住她，问凯瑟琳夫人怎么不进来休息一下。

　　“她不想休息，”女儿说，“她要走了。”

　　“她是个非常好看的女人！她来我们家真是太客气了！我想，她来只是为了告诉我们，柯林斯夫妇很好。我敢说，她只是路过，可能在经过梅里顿时，想到可以来看看你。我想她没对你说什么吧，利兹？”

　　伊丽莎白只好搪塞了几句，因为她无法把谈话内容告诉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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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摘插图

媒体评论

　　使一部作品成为经典名著的，不是评论家们的交口赞誉、教授们的阐述研究、用作学校里的教科书，而是使一代又一代的众多读者在阅读这部作品中得到的愉悦，受到的启迪。我认为，《傲慢与偏见》是所有小说中令人满意的一部。——毛姆

　　在所有的伟大作家中，简·奥斯丁的伟大是难以捕捉的。——伍尔夫

　　又读了一遍，我读奥斯丁小姐的杰作《傲慢与偏见》至少已是第三遍，这位年轻女士有描写普通人物情感、性格及错综复杂的生活的天赋。她的天赋是我所知出色的。——司各特

书籍介绍

《傲慢与偏见》是奥斯丁最脍炙人口的代表作，十九世纪最有影响的经典文学之一。小说真实而深入地探讨了女性婚姻与社会地位和经济的关系，透视着当时整个社会形态和人情世故。该书被译成几十种文字，全球销量超过两千万册，十度被改编为影视剧。毛姆誉《傲慢与偏见》为“所有小说中最令人满意的一部”。

本书是维多利亚时代最负盛名的画家之一，休·汤姆森的经典插图版。在所有为奥斯丁作品创作插图的画家中，汤姆森是最广为人知、最受喜爱的一位，他能从细小的情节中捕捉奥斯丁微妙的幽默，并赋予其笔下人物鲜活的生命。全书160幅插图，形象生动地阐释了这部杰出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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