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的女儿（帝泉王国系列） 下载 pdf 百度网盘 epub 免费 2025 电子书 mobi 在线

他会为忠诚而战，但他会不会为爱人而战？

欧文•基斯卡登*次来到帝泉王宫，只是一个人质。孀居圣母殿的前王后的毒药师安凯瑞特•崔尼奥薇帮助他假装成一个拥有圣泉神力的孩子，从而赢得了脾气暴躁的赛弗恩国王的喜爱。九年后，曾经胆怯的欧文变成了一个自信的年轻人，他在战争中得到了锤炼，在霍瓦特公爵的帮助下学习文化课程和政治手腕，并深深地爱上了儿时的玩伴、霍瓦特公爵的外孙女伊蕾莎白•维多利亚•莫蒂默。但欧文和伊薇美好的未来注定在赛弗恩的政治图谋中没有好结果。

赛弗恩的王位出现了一个觊觎者，觊觎者发誓要夺取赛弗恩的王冠。赛弗恩想利用伊蕾莎白作为政治诱饵，诱捕觊觎者，消除威胁。他迫使欧文在忠诚和爱情之间做出选择。毒药师和间谍无处不在，战争迫在眉睫。欧文必须做出痛苦的牺牲，击退正在逼近的死亡和灾难的阴影。欧文矛盾的心会选择追随赛弗恩，还是会不惜一切代价，为爱人而战？

帝泉系列I – 王后的毒药师

帝泉系列II – 小偷的女儿

帝泉系列III – 国王的背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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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夫•惠勒于2014年从英特尔公司提早退休，结束了自己的职业生涯，成为一名全职作家。他首先是一位丈夫、一位父亲，其次是虔诚的教会成员。人们常常会看到他在加利福尼亚山上的橡树林和花岗岩中漫步，或是徜徉在广阔的州属红木林中。

杰夫•惠勒是现今美国炙手可热的超级畅销书作家、美国华尔街日报年度畅销作家。他创作的系列幻想小说作品“米尔伍德大地传奇系列”、“米尔伍德大地契约系列”、“米洛文密语三部曲”和《荒野之地》等，是欧美图书市场的经典畅销书。同时，杰夫•惠勒也是《深奥魔法：健康奇幻和科幻电子杂志》（www.deepmagic.co）的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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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逃亡

欧文打碎凸窗，“哗啦”一声，碎玻璃和木屑像雨点一样落下来。欧文纵身跳下。他刚才一直有意站在凸窗旁边，心里知道凸窗是直接有效的撤退途径。身后传来一阵吵闹声，追逐者在迫近。欧文拔出宝剑，冲向前门，希望仆人已经解开了马车牵马的缰绳。

    欧文利用圣泉的神力，用意念给埃塔伊内发送信息。我们必须走了。现在！

    欧文转过庄园一角，发现两匹牵马都已经解开了缰绳。手持皮鞭的仆人站在马匹旁边，听到吵闹声，惊恐地睁大眼睛。前门打开了，两个手持刀剑的护卫跑出来，直奔欧文而去。

    手持皮鞭的仆人脸色苍白，立刻脚踩马镫上马，然后猛抽马的两侧，逃命而去。只有一匹马留下来给欧文和埃塔伊内了。

    欧文朝不知所措的马跑去，又意识到，即使他上了马，在有机会逃脱之前，还是会被拽下来。因此，他改变了策略。他不再逃避那两个人，而是朝他们冲过去。在训练场上一小时又一小时的训练像旋风一样浮现在脑海里。他朝离得近的追击者冲过去，一点也不减速，举起剑朝下就劈。欧文后一秒改变了策略，追击者措手不及。他身体前跃，狠狠一脚踢在追击者的腹部，追击者向后栽倒，差一点摔了个嘴吭泥。

    另外一个追击者朝欧文冲过去，兵器相交，欧文挡了两下，一弯腰，一刀划开追击者的膝盖。一股鲜血喷了出来，但欧文不想切断他的腿，只是想让他伤残，不再追击。

    我把凯瑟琳用药迷倒了。埃塔伊内的意念传了过来。我打算给埃里克的手套下毒，让他失去自理能力。

    不！欧文用意念回应道。他看了一眼庄园的远部分，长满了植物的那一部分。赶快出来！和我在那里碰面。他知道埃塔伊内能够在脑海中看到欧文所指的地方。

    这可能是我的机会！埃塔伊内用意念生气地回答道。这次任务我不能失手！

    欧文感觉到了埃塔伊内的决心。在皮桑，好的毒药师训练了埃塔伊内，她不想自己的次重要任务就令自己蒙羞。然而，欧文也意识到了，如果他不和埃塔伊内一起逃出去，埃塔伊内可能会被抓住杀害。安凯瑞特曾经无意中毒杀了任务目标的妻子，为此愧疚终身，饱受折磨。匆忙采取行动很危险。

    听我说，埃塔伊内！欧文用意念命令道。他跑近马匹，跃上马鞍，护卫绕过庄园一角，朝他蜂拥而来。欧文用兵器的平坦面策马疾行。追兵如此之近，欧文的心怦怦直跳。赶快出来。现在！我绕回去接你！

    不，大人。我会偷一匹马和你在埃东布里克见面。我能抓到埃里克。我知道我能。让我试一下！

    欧文的马开始飞奔。欧文不得不用膝盖夹紧马，弯下腰，贴近马的脖子。一个追击者在欧文身后狂奔。他跑得很快，但再快也快不过骏马。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欧文看着追击者笑了。追击者放弃追击，骂了一句。

    这样不好，埃塔伊内。他们知道我是谁了。我们要立刻离开，回到埃东布里克。我不会把你留下来。现在，不要倔强了，赶快出来！不要让我骑马冲进去接你。

    欧文能够感觉到一阵阴暗的念头。遵命，大人。

    欧文绕道回去，纵马进入树林，寻求掩护，心里想他把自己暴露给埃里克，这样做是否正确。他咬紧牙，很生埃里克的气，怪他太害怕塞弗恩了而不相信他的话。欧文很生气，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吃惊。埃里克这一生被人灌输的思想就是要害怕塞弗恩，不要信任塞弗恩。现在埃里克有了一个漂亮的妻子，妻子是阿塔巴伦富裕的伯爵的女儿。埃里克对凯瑟琳做出了什么承诺呢？埃里克对所有其他人又做出了什么承诺呢？不，欧文意识到，他居然认为自己有微小的机会，来劝说埃里克改变主意，这个想法太幼稚了。但他也不忍心谋杀埃里克，尤其是他知道塞弗恩本人也反对这么做。埃里克是锡尔迪金的敌人，但不是叛徒。他有权声称自己是锡尔迪金王位的合法继承人——可能不是十分合法。和埃塔伊内一样，欧文也在苦恼地想，他此行任务失败了。他到阿塔巴伦来是为了阻止一场战争，但从事情发展的趋势来看，他可能助长了战争发生的可能性。

    你在哪儿？欧文用意念和埃塔伊内说道。两旁的树木朝身后移动。屁股下的骏马神经紧绷，生气地朝欧文打着响鼻。

    埃塔伊内没有回答。

    欧文紧张得心怦怦直跳。从树林的缝隙，他能够看到庄园的一部分。他骑马驰入树林，靠近常春藤覆盖的墙壁那一端，刚才他用意念告诉了埃塔伊内，他们将在那里会合。如果他靠得太近，会被人发现。欧文再次使出圣泉的神力，认真倾听。他听到了人喊马嘶的声音。树林外面，埃里克站在庄园前面，在向护卫下命令。马夫在从马厩里牵出马匹，一次牵出一匹。欧文擦去上嘴唇的汗水。埃里克打算纵马追击。欧文能够听到他们在嘟囔着什么，但距离这么远，欧文也听不清楚。

    埃塔伊内！欧文咬紧牙齿，再一次用意念联络埃塔伊内。

    埃塔伊内没有回答。

    屁股下面的骏马响亮地打着响鼻。欧文皱起眉头，希望闹哄哄的人群没有听到。“你在哪儿？”欧文盯着庄园，生气地嘟囔道，感觉屁股下面的马鞍硬邦邦的。

    然后，欧文看见埃塔伊内从常春藤覆盖的那间房子后门偷偷地溜了出来。突然，有人尖叫，大声喊：“那里！他们有一个人在那里！她刚刚从后门走出去了！快！”

    在前门转圈的护卫立刻朝后门跑去。其中一个骑在马背上，策马小跑。

    埃塔伊内穿着一件阿塔巴伦式白色长袍，溜进了树林。长袍是凯瑟琳的。欧文咂咂舌头，吹了一声口哨。埃塔伊内的眼睛朝欧文扫过来，脸上露出宽慰的表情。欧文在半路上与埃塔伊内会合，弯下腰，抓住埃塔伊内的手，把她拉上马鞍，坐在自己身后。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欧文朝埃塔伊内怒吼道。

    埃塔伊内摇摇头，脸色灰暗，说道：“我听不到。我的神力……我的神力变弱了。”埃塔伊内看起来筋疲力尽，坐在马鞍上微微左右摇晃。欧文明白了。埃塔伊内维持伊薇的幻象太久了，已经耗尽了神力。如果她以后勤加练习，随着时间的推移，神力会有长进，但这一次如果她一个人留下，很可能会晕过去。

    “很高兴你听了我的话。”欧文略带满意地说道。

    “在树林里！在那边！”

    “我看到他们了！”

    乱哄哄的声音吓了欧文和埃塔伊内一跳。

    欧文叹道：“抱紧我。我们要赶在埃里克之前到达埃东布里克。”

    埃塔伊内点点头，抱着欧文的腰，抓紧自己的手腕，低声说道：“谢谢！”她的眼神看起来很脆弱，在表白什么。欧文笑了笑，转了过去，心里想埃塔伊内现在在想什么？事实上，他害怕看到埃塔伊内的眼神。埃塔伊内是一个小偷兼圣母殿护卫的女儿。他是西境公。

    而且，他的心属于一个伯爵的女儿。

◆ 

◆  ◆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走得这么急？”雅各说道。他们正走在通往码头的木制台阶上。欧文落后伊薇和雅各几步，看着伊薇和雅各走在前面。“你们肯定可以等到明天？我还以为，你想去看望埃里克和凯瑟琳呢？”

    伊薇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是的，陛下。但我收到紧急传召，需要立刻回到帝泉王宫，必须即刻动身启程。”

    雅各看起来心烦意乱，说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塞弗恩想要你这么快回去？今天和你一起散步很开心，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前进了一大步呢。你是一个非同凡响的女子。我期待你在这里待很长时间。”

    “但我必须走了。”伊薇目带忧色地回头看了欧文一眼，说道。她已经知道了在埃里克庄园里发生的一切，和欧文一样，她现在也迫切地想回到锡尔迪金寻求庇护。他们没有时间告辞。雅各看起来像一只郁郁寡欢的小狗。欧文想踢他一脚。埃塔伊内已经提前去通知船长，做好一切准备。

    他们来到码头的后一级台阶。瀑布轰鸣，他们不可能轻言细语地交流，因此，雅各提高嗓门说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

    雅各穷追不舍，伊薇心慌意乱，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不知道，陛下。”悬崖处传来吵闹声。伊薇抬头一看，吓得脸色煞白。“唔，陛下看起来有一些朝政需要处理。感谢陛下的盛情款待。”

    雅各转过头来，看着悬崖。上面的人朝他挥手，大喊大叫，但他们的声音淹没在瀑布的轰鸣中。雅各恼火地皱眉。伊薇想要走下码头上船，雅各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伊薇看着雅各，眼睛里闪烁着被当场抓住的恐惧。

    雅各走近一步，温柔地用双手握住伊薇的手，说道：“我想告诉你，我已经诚挚地考虑过了塞弗恩提出的条件。关于两国之间停战的条件。我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这个诱惑对我来说有多大。”

    欧文听了，感到十分恶心。他咬紧牙，怒目圆睁，只想尽快离开阿塔巴伦，远离阿塔巴伦那些奇异的风俗和时尚。他想回到自己的国度，回到锡尔迪金，戴上自己的徽章。雅各看都不看欧文，欧文一直在眼睛冒火地瞪着雅各。

    伊薇没有说话，脸上飞起一片红霞。

    “我在道义上需要帮助埃里克。我真希望在我发誓之前遇见了你。但我承诺，莫蒂默小姐，”雅各不诚实地咧嘴笑道，“我把你当做朋友。如果埃里克统治了锡尔迪金，我会为你说话。”雅各把伊薇的手放在唇边，盯着伊薇看，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脆弱不堪。“你的眼睛迷人。”雅各温柔地喃喃说道。欧文几乎一脚把他踢下码头，去和水里的鱼儿作伴。

    伊薇用力把手抽回，说道：“我真的必须走了。”

    雅各点点头，松开了伊薇的手。伊薇转身上船。雅各一时莽撞，大步向前，抓住伊薇的肩膀，低下嘴唇，在码头上亲吻了伊薇，在所有人面前——在欧文面前。这是一个宣告爱意的接吻，能够让女孩眩晕、让男人嫉妒得想杀人的那一种接吻。

    伊薇大吃一惊，立刻推开雅各。“陛下！”她脸颊绯红，斥责道。“这……太放肆了！”她抹了一下嘴唇。

    雅各像白痴一样咧嘴笑了，说道：“我知道。我无所顾忌，喜欢冒险。我想要你记住我。再见了，小姐，直到我们再一次见面。”他优雅地鞠了一躬。

    令欧文十分恼火的是，码头上传来了口哨声和喝彩声，雅各·卢埃林似乎沐浴于其中。欧文看了看伊薇，伊薇正注视着雅各。

    伊薇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和欧文一起上船。伊薇狠狠地瞪了欧文一眼，说道：“顺便说一句，接吻就是这么做的。”

    欧文羞得无地自容，心情残暴得难以形容，耳朵发烫，脸颊发烧，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忘记那个吻。那是伊薇的初吻，他知道得很清楚，但亲吻者不是他。

    船长命令水手们走开，埃塔伊内满脸忧愁地走了过来。她穿着一件披风，盖住了从凯瑟琳夫人那里拿过来的长袍。

    欧文看见了埃塔伊内眼睛里的表情，担心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从阿达奈斯庄园回来，到了埃东布里克之后就分开了，没有再说过话。

    埃塔伊内低声对欧文说道：“我到船舱里去看了一下博思韦尔。他不在那里。关在牢房里的是克拉克。他被绑住了，堵上了嘴巴，不省人事。”

    欧文瞪大了眼睛，说道：“克拉克在船舱里？他没有去帝泉王宫？”

    埃塔伊内摇头说道：“我想应该没有，这意味着塞弗恩可能已经死了。”

第二十七章  四季无常

风把瓦赛拉格号的帆吹得鼓起，欧文在船上走来走去，贾丝廷在照料克拉克的伤势。克拉克后脑勺有一条特别深的伤口，因此人事不省，记忆模糊。埃塔伊内忧心忡忡，想着逃跑了的博思韦尔。毒药师的报复心都很强，所以她有理由担心。

    克拉克坐在船舱里的一个桶子上，痛得龇牙咧嘴。灯笼随着船的晃动而摇晃。伊薇看着贾丝廷照料克拉克，愁容满面，看得出神。

    欧文尽力压制住内心的烦乱，追问道：“你别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欧文觉得他们步步受挫。他不喜欢在游戏中被别人打败，更不用说在现实生活中被人打败，尤其是现在塞弗恩王命悬一线。

    贾丝廷替克拉克包扎着伤口，克拉克痛得手指按进了桶盖，手上青筋暴突，但他仍然耐心地忍受着。“我不知道谁袭击了我。有人瘫倒在那个囚笼里。”他用手指了一下。“我喊了一声，想要喊醒他。然后有人从背后给了我一棍。醒过来后，我发现我被绑住了，堵住了嘴巴，脑袋里嗡嗡作响。我知道，我错过了去锡尔迪金的船。我没有露面，船长肯定开船了。”他满脸忧愁地皱着眉头。“回去以后，我肯定又会被派去监管当斯沃斯，”他苦涩地抱怨道，“我活该。”

    “废话。”欧文摸着下巴，说道。

    伊薇安慰道：“重要的是，他们没有杀了你。”

    贾丝廷猛地抬起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又不停地眨眼睛，满脸通红，然后又埋头照料克拉克的伤势。

    克拉克对贾丝廷嘟囔道：“谢谢你，贾丝廷。”

    贾丝廷看起来有点尴尬，回答道：“不用谢。”

    欧文停了好一会儿，说道：“有人一直在把我们当傻子玩。问题是，有太多人对我们心怀恶意。塞弗恩王有太多的敌人。”

    埃塔伊内脸色阴沉地补充道：“包括他的侄子。”

    伊薇看着埃塔伊内，说道：“告诉我更多你们去埃里克那里发生的事情。”

    欧文觉得心里不安，力气无处发泄，一拳打在支撑甲板的柱子上。他看了一眼埃塔伊内。埃塔伊内两眼低垂，认为自己此行任务失败。欧文看得出来，埃塔伊内是在担心曼奇尼会如何处置自己。欧文更关心的是，确定曼奇尼是否真的忠心。

    欧文说道：“我相信埃里克货真价实。我也知道，塞弗恩王不想把埃里克谋杀在阿塔巴伦。”欧文坚定地摇摇头。“埃里克大难不死，这确实是一大奇迹。我半生都和塞弗恩王打交道，很了解他的为人。两个侄子被谋杀，这件事情现在仍然在困扰着他。爱丽丝小姐如果知道一个哥哥还活着，会高兴得发疯。不，我们饶了埃里克一命，这样做是对的。”

    埃塔伊内的眼睛和嘴角的表情表明，她并不这么想。“然而，埃里克准备入侵锡尔迪金，夺取王位。你不会有什么幻想吧。”

    欧文赞同道：“我没有幻想。而且，我相信雅各·卢埃林会和埃里克联手入侵。我们伤害了他的自尊心。他是一个骄傲的人。”后一句话是说给伊薇听的。

    伊薇听得出欧文话中带刺，但没有回击。“雅各也是一个亡命之徒。阿塔巴伦几近破产，贵族们各怀鬼胎，但雅各不知道敌人的真正力量。他就像一个孤注一掷的赌徒，赌注大，赢得多，输得也多，但他没有意识到，他的赢面并不大。这是一场毅力的比拼。我不认为雅各像塞弗恩王那样有毅力。但我明白，他为什么想要面对这场危险。他认为自己胜算很大，而且这是一次摆脱国内贵族控制的机会。”

    欧文个人不喜欢雅各，但他赞同伊薇的看法。“唔，如曼奇尼所说： 你会冒险，别人也会冒险。”

    “如果你命都没了，你就没办法冒险了。”埃塔伊内忧虑地说道，提醒他们，塞弗恩面对的危险，不仅仅来自战场。

    这句话让所有人陷入绝望之中。

    过了一会儿，贾丝廷把手往正在用着的毛巾上擦了擦，说道：“我已经竭尽全力了。”

    克拉克谦卑地说道：“谢谢，小姐。”

    贾丝廷笑了笑，跟着伊薇回到房间。伊薇示意欧文跟着她们，欧文遵命。走出船舱的楼梯很陡、很狭窄。他们走上甲板，天已经黑了，星星在天上眨着眼睛，像一群小小的萤火虫。他们和大副交谈了几句。大副告诉他们，回锡尔迪金的旅程要比来时短，因为现在是顺风，预计明天晚上之前可以到达锡尔迪金。

    伊薇的房间看起来很狭小。船上的一切都很拥挤，像船舱里的囚笼，但尺寸大小并不是真正的问题。欧文心神不宁，觉得自己的人生处处受制。他渴望挣脱责任和义务的束缚，渴望自由。但他又不愿意一时莽撞谋反，而失去已经得到的一切。忠诚系我心。

    伊薇叹息一声，说道：“你看起来很烦躁。”贾丝廷开始帮助伊薇取下首饰。

    欧文苦涩地说道：“不是每一天你都能看到另外一个男人亲吻你心爱的女人。”

    伊薇叹息道：“这……很不幸。请不要以为我喜欢。”

    “这一次出使，几乎没有什么事情是我喜欢的，”欧文说道。在这个时候表现得这么夸张，他想踢自己一脚。“请原谅我闷闷不乐。”

    伊薇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说道：“我不能责备你。你不得不忍受雅各当着你的面谈论你！你每天看着他奉承宠爱我。这个负担对你来说不公平。”

    欧文不需要伊薇同情，说道：“我们不要装作不知道： 你和我一样感到不舒服。这一次任务对我们来说都不容易。很抱歉，我没有像雅各那样关心你。”

    伊薇看着欧文，摇头说道：“你永远都是我亲近的朋友，欧文。你的痛苦我感同身受。我不想你还有时候不知道，我是多么地在意你和你的感受。”伊薇叹了一口气，脸上忧色更浓。“你认为……塞弗恩会不会强迫我嫁给雅各？如果雅各入侵锡尔迪金，我无法想象塞弗恩还会想和他结盟。”

    欧文呵呵笑道：“那就让我们祈祷雅各入侵锡尔迪金！”

    伊薇斥责道：“认真一点。你知道雅各不可能赢。雅各又太自以为是，意识不到这一点。他不知道自己在招惹谁。但你认不认为塞弗恩仍然会让我嫁给雅各？我是当局者迷。”

    欧文突然变得很严肃，说道：“你以为我不是一样？失去你是我这一生中的恐惧。很抱歉，但我认为雅各·卢埃林配不上你。他需要你，他不仅仅需要你的关系网和继承权，还需要你的智慧和谨慎。所有的一切都对他有利。你能够带给他他需要的稳定。我一点也不怀疑，他是真心实意地追求你，只是动机有点自私。”

    伊薇听到欧文的恭维，变得脸色通红，说道：“你这么说真是太好了。”

    欧文嘟囔道：“我是实话实说。”他心中的痛在膨胀，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于是他想着说一些轻松的话题。“但我很难想象你戴着那些时髦的阿塔巴伦头巾会是什么样子。你会看起来像一个傻子。”

    伊薇笑了起来，这对于欧文来说无异于天籁之音。

    伊薇和欧文对视了一会儿，觉得痛苦的心灵得到了一点慰藉。伊薇想要欧文抱着她。欧文在伊薇的眼睛里看得到这种渴求，他也看得出伊薇不会主动。这一次，欧文不需要劝说。他走过狭窄的房间，吓了贾丝廷一跳，伊薇也跑到欧文怀里。欧文紧紧地抱住伊薇，让伊薇紧贴着自己。伊薇在欧文的怀抱中微微发抖，她的头发闻起来很香，很柔软，紧贴着欧文的前臂，她的脸紧贴着欧文的胸膛和脖子。

    “什么事情会发生在我们身上？”伊薇带着哭腔低声问道。

    “我不知道，”欧文回答道，感觉自己的心被撕成两半。他抱着伊薇抱了很久，享受着现在这一刻——船在微微晃动，爱人就在身边，他感到十分舒适。欧文想亲吻伊薇一下——抬起伊薇的头，亲吻伊薇一下——但满脑子想得都是雅各如何夺走了伊薇的初吻。欧文又有点得意地想，如果雅各知道基斯卡登公爵曾经去过阿塔巴伦，这个吻就没有这么甜了。

    贾丝廷有点孤苦伶仃地看着欧文和伊薇，说道：“天晚了。”

    伊薇后退了一步，脸上有一点羞涩。她摸顺了一下长袍上的皱褶，眼睛看起来更蓝了。

    “你在亨特利伯爵的庄园看到了埃里克和凯瑟琳。你觉得他们怎么样？”伊薇好奇地问道。

    欧文想了一下，说道：“毫无疑问，他们爱得很深。看见他们在一起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表面上看，这是一场政治婚姻，但我确信，他们互相关心。我相信，凯瑟琳对埃里克的人和故事深信不疑。他们的爱令人感动。”

    伊薇似乎很高兴听到这些话，但立刻又担忧起来，低声说道：“如果埃里克真的当了锡尔迪金之王，什么事情会发生呢？”

    欧文好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说道：“一个国王被推翻后通常会发生的事情。这个国王宠信的大臣很少还能够继续掌权。你外公会失去公爵的头衔。我也是一样。如果塞弗恩垮台，我们损失会很大。”

    “你认为埃里克不会接受次于国王的头衔？”

    欧文摇头说道：“我向埃里克提到了尤奥克郡公爵这个头衔，他拒绝了我。他不信任塞弗恩。这么多年来，别人一直这么教他。他害怕塞弗恩。他甚至很可能还憎恨塞弗恩。是的，我认为埃里克不会对尤奥克郡公爵这个头衔动心。他要么当国王，要么什么都不是。”

    伊薇脸气得发黑，说道：“那他有可能失去一切。”

    欧文淡淡地说道：“也可能是我们失去一切。”

    伊薇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欧文以前曾经在伊薇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这种表情很坚毅，她是在警告别人，任何人不得违背她的意愿。

◆ 

◆  ◆

    第二天，天空布满了厚厚的灰云。欧文伸长脖子，觉得寒风刺骨，需要立刻回到房间里加上一件披风。水手们都在摩擦着手掌，朝双手呵气，看起来有点心不甘情不愿，这么冷的天还需要拉绳子，打绳结。

    欧文去找伊薇。伊薇和贾丝廷在甲板上和船长说话。

    瓦赛拉格号乘风破浪前进，欧文凝视着翻腾的大海，问道：“我们离帝泉王宫还有多远？”

    船长眼睛里有一种奇怪的表情，回答道：“就在那里。”船长左眼下有一条小小的伤疤，划过脸颊，很细微，欧文以前没有注意到。

    欧文手搭凉棚，更好地看一眼眼前的陆地，吃了一惊。

    “这不正常啊，”欧文摇头说道。“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见过帝泉王宫这么早就下雪了。离入冬还有两个月呢。”

    帝泉王宫的宫殿和树木都铺了一层薄薄的、刚刚落下来的雪。欧文以前冬天曾经在帝泉王宫里待过，但他大部分冬天都在西马奇郡度过，那里冬天没有那么冷。这一场雪来得太早了。

    欧文问船长：“你以前见过帝泉王宫这么早下雪没有？”

    船长摇头答道：“我在海上行船二十年，从来没有见过。我从来没有见过帝泉王宫这么早下雪。”

    欧文想起了什么，感觉到体内的圣泉也在随之微微翻腾。

    那是很久以前的一天清晨，塞弗恩在吃早餐，他对迪肯·拉特克利夫说了一句话。欧文坐得很近，听到了这句话。这句话也一直在他的脑海里萦绕。

    “还记得那次月食吗，迪肯？南妮特去世那天发生的月食？我对南妮特的死负有责任。”然后，塞弗恩压低声音说道：“月食可能也是因我而起。我那一天心情阴暗。我可是一个泉佑异能者。”

    是这样的，圣泉低声对欧文说道。

    片雪花开始悄无声息地落在甲板上。

第二十八章  背叛

一个仆人接过欧文雪花覆盖的风衣，在门槛处抖了一下。帝泉王宫内部到处都是点亮的火盆，空气中弥漫着薄薄的烟雾，看起来如梦似幻，超越现实。回到锡尔迪金让欧文松了一口气，但经历了如此多的戏剧性变化，感觉像在阿塔巴伦一样怪诞。欧文大步朝王宫走去，半路上遇见了曼奇尼，不由恼火地皱起了眉头。

    “你回来得太及时了，”曼奇尼说道。他看起来压力很大，睡眠不足，“你回来了，我们一直在担心，你们在埃东布里克遭遇了不测。”

    欧文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温暖的空气，抵御旅途的寒冷，然后生气地说道：“我们确实曾经遭遇不测。克拉克和贾丝廷中了毒。我也应该中毒，但那一次外出，我没有吃他们吃了的东西。我们抓住了投毒者，又让他跑了。你要知道，投毒者是博思韦尔勋爵。他在毒药师学校受训时名叫福尔卡特。”

    曼奇尼说道：“博思韦尔？他出卖了我们？我付了这么多钱，想要赢得他的效忠，他还出卖我们？”

    曼奇尼听起来大吃一惊，欧文不得不佩服曼奇尼演技超群，但他不会告诉曼奇尼，博思韦尔已经把他供了出来，他要等到和塞弗恩单独相处时，才告诉塞弗恩这一切。

    “塞弗恩王怎么样了？我派克拉克提前回国警告塞弗恩王，奥西塔尼亚人想要毒杀他，然后欺骗爱丽丝小姐。克拉克中途被人拦截，打晕了过去。我们一路上麻烦够多的了，多米尼克。”

    曼奇尼吃惊地说道：“奥西塔尼亚人派来了一名毒药师？我们怎么不知道。我命令‘艾思斌’调查了每一个想要到王宫工作的人。塞弗恩王身体很好，但不是很健康。你知道了爱丽丝小姐的事情？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你居然知道她逃跑了？”

    欧文揶揄地看了曼奇尼一眼，说道：“我有圣泉的神力。”欧文松了一口气，塞弗恩还活着。

    曼奇尼嘲弄道：“那请让雪停下来。老百姓害怕河流会冻起来。你可以想象一下这给圣母殿带来的恐慌。”

    欧文问道：“怎么啦？”

    “你知道圣母殿的传说。圣母殿的权力会一直持续到瀑布停止流动。瀑布从来没有停止流动过，至少有一千年了，从来没有，人们相信圣泉圣母殿的权力将会持续到永远。现在，圣母殿里的人认为，他们会失去圣泉的庇佑。这帮迷信的蠢货。”

    欧文鄙视地摇摇头，问道：“爱丽丝逃跑多久了？她是怎么逃跑的？是不是被绑架了？”

    “不，我认为她不是被绑架了，虽然我不是百分之百确信。她是在前任王后葬礼结束后的那一天消失的。”

    欧文惊叹道：“前任王后去世了？我在阿塔巴伦获悉，有人在给她投喂慢性毒药。”

    曼奇尼无奈地耸耸肩膀，和欧文一起走向正殿。正殿的门是关着的，站在两边的侍卫手持长枪。曼奇尼做了个手势，侍卫向他们敬礼，然后打开了门。

    “你们走后没多久，前任王后就死了。她已经病了几个月了。她的死对于爱丽丝来说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认为，坦默尔利用了前任王后的死和爱丽丝的悲伤，来劝说爱丽丝接受沙特里约恩的求婚。爱丽丝化了妆，偷偷溜出了圣母殿，登上了奥西塔尼亚人的一艘商船，那天清早就扬帆离开了锡尔迪金。你可以想象，遭遇如此背叛，塞弗恩有多愤怒。我告诫了他，叫他把爱丽丝管紧一点。派人监视她！但他相信爱丽丝，说她永远不会抛弃他。唔，爱丽丝抛弃了他。但我不能责备爱丽丝，想一下她日益暗淡的前景，塞弗恩又不愿意娶她为妻。塞弗恩很生气，欧文。我从来没有看见他这么生气过。你回来真是太好了，因为他不听我们任何人的。”

    欧文跨过门槛，咽下一口口水，内心心急如焚。曼奇尼站在壁炉旁边，离他和塞弗恩很近，能够听到他和塞弗恩之间的对话。塞弗恩跌坐在王座上，看起来筋疲力尽，焦虑异常，头发灰白了很多——至少从他闷闷不乐的表情看来，他的头发是灰白了很多。他坐在那里不说话，脸色阴森森的，戴着黑手套的手摸着下嘴唇。火炬的光照亮了他很久没刮的下巴和乱糟糟的头发。他还戴着王冠，这很不寻常，因为除了仪式场合，他很少戴上王冠。王冠看起来是用暗无光泽的铁制成的而不是用黄金制成的。

    欧文走近王座，单膝跪下。他抬起头来看着塞弗恩的眼睛，看到的是囚禁在笼子里的熊熊烈火。塞弗恩静静地坐在那里，内心其实是在爆炸，在咆哮。他的视线转向欧文，好像一时间认不出他来。

    “欧文？”塞弗恩沙哑着嗓子问道。

    欧文回答道：“我回来了，陛下。但我恐怕回来得不够早，未能阻止灾难发生。”欧文希望曼奇尼离开正殿，这样他才能告诉塞弗恩心中的怀疑，但现在不是正确的时机。

    塞弗恩声音有点哽咽，他在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听说了？”

    欧文回答道：“陛下，我在阿塔巴伦听说过这个阴谋。我设法送信，但我让陛下失望了。”

    塞弗恩的表情变了，像牵线木偶一样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你让我失望了？我心下猜疑，饱受折磨。我甚至担心你也是谋反者之一。这样你就会毁灭自己。但现在你在这里，跪在我面前。起来，我的朋友。你永远不需要在我面前下跪了。”

    欧文慢慢地站起来，看着塞弗恩，感受着塞弗恩的伤痛之深。“发生了什么事？”欧文压低声音，追问道。正殿里没有仆人，感觉像一座墓穴。

    塞弗恩走下台阶，胳膊搭在欧文肩膀上，领着他走到熔炉一样的壁炉。欧文很快全身是汗，但塞弗恩看起来不受影响，凝视着火焰，忍受着内心的折磨。

    塞弗恩开口说道：“前任王后身体每况愈下，爱丽丝来王宫也越来越少。我并不感到担心。前任王后时日不多，爱丽丝去安慰母亲，这很正常。有一次，她来到我这里，那时已经很晚，她看起来很累，很悲伤。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因为我恨她妈妈，她妈妈也恨我。但我没有说尖刻的话，只是安慰她，劝她不要悲伤过度。爱丽丝”——爱丽丝的名字似乎灼伤了塞弗恩的舌头，塞弗恩退缩了一下——“问我会不会强娶她。我很久以前就承诺了，我绝不会这么做。我又重复了我的誓言。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我会不会允许她出嫁。她说，她能理解，她生下来的任何一个孩子都会有人视之为王位的继承人。”塞弗恩盯着火焰，用拧紧的拳头顶住嘴巴。

    欧文抹掉脸上的一行汗珠，说道：“陛下怎么对她说？”

    塞弗恩的眼睛充满了忧虑的神色，说道：“我对她实话实说。我说我不能让她结婚。现在还不能。然后我告诉她，她是我的继承人。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她将继承王位。”塞弗恩露出一个哭脸。“第二天清晨，她就不见了。”

    塞弗恩转身离开壁炉，气得脸色发青。“她为了沙特里约恩那个狗崽子而抛弃了我，沙特里约恩承诺让她当皇后。那个流鼻涕的暴发户，乳臭未干，还从来没有亲手杀过人，从来没有用自己的剑杀过人！他以为他可以通过爱丽丝来统治锡尔迪金。他以为我会躺在那里，让他们的皮靴把我踩成碎片。”塞弗恩的眼神看起来吓人，声音听起来怕人。“我不会是他们宴席上的肉，随他们任意享用。这只野猪长了獠牙，我会顶得他们浑身是血。”

    曼奇尼警惕地说道：“陛下，我们还没有听取欧文大人的消息。觊觎者皮尔斯·乌尔比克怎么样了？死了没有？”

    欧文看了看曼奇尼，又看了看塞弗恩，说道：“我相信埃里克是货真价实的。陛下，听我说完。我知道曼奇尼的间谍发现，有人声称是他的父母。我想，这是有人故意放出烟雾弹。我见过埃里克，陛下。不止一次。他没有圣泉的神力。他身边也没有人有圣泉的神力，至少我感觉是这样。我们到了阿塔巴伦，刚好赶上他的婚礼？”

    曼奇尼喘着气问道：“婚礼？”

    “是的。雅各·卢埃林让他和亨特利伯爵的女儿凯瑟琳小姐结婚了。他们现在结婚不到半个月。阿塔巴伦的所有贵族都相信，埃里克是他自己所说的那个人——阿根廷家族的一员，陛下的侄儿。我也相信。”

    塞弗恩吃惊地盯着欧文，问道：“他怎么幸免于难的？为什么他现在还没有设法回到锡尔迪金？你肯定知道，他肯定知道，他声称自己是锡尔迪金王位的继承人，这里疑问很多。”

    欧文伸出手，抓住塞弗恩的肩膀，说道：“如果陛下遇见埃里克，我想陛下会得出同样的结论。埃里克害怕您，陛下。他相信所有关于您的谣言。我想要劝说他和我一起回到锡尔迪金。事实上，我计划绑架他，但凯瑟琳的管家听到了我们之间的对话，派人来抓我。我和埃塔伊内一起逃跑了，并即刻回国。我认为雅各知道了我的双重身份是不会高兴的。”

    塞弗恩厉声说道：“我才不管雅各高兴不高兴。你逃回来了，没有被抓住，这很明智。你如果被抓住了，我无论付多少赎金，都会将你赎回。现在，我可以省下我的黄金，用它来征服阿塔巴伦和奥西塔尼亚。”

    欧文摇头说道：“陛下没必要进攻埃东布里克。雅各会过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证明自己是一个男人。他很鲁莽。我想，他对陛下提出来的条件感兴趣。他……喜欢伊蕾莎白。但我认为他希望埃里克带上王冠后，他仍然能够娶到伊蕾莎白。他们会发起侵略的。”

    塞弗恩皱眉说道：“让他们来吧，让他们都来。我能够守卫我的王国。如果这些小母羊想刀口舔血，他们想舔多少，我就给他们多少。他们会看着他们的男人死去，看着他们的庄园被烧毁。他们会听到他们的母亲在哭泣。”

    “还有更多的消息。”欧文迫切地说道。他能够感觉到塞弗恩胸中的怒火，觉得好还是一次性告诉他所有的坏消息。

    塞弗恩难以置信地竖起眉毛。

    欧文说道：“他们并不想在战场上面对陛下。我们隐藏在雅各内阁的间谍博思韦尔勋爵是一个在皮桑接受过训练的毒药师，化名为福尔卡特。他的任务是杀掉我们所有人，挑拨锡尔迪金和阿塔巴伦开战。从他身上，我们了解到了另外一个谋杀陛下的阴谋。沙特里约恩雇用了一名毒药师，埋伏在王宫里。据博思韦尔所说，沙特里约恩并不想埃里克统治锡尔迪金。我想，博思韦尔说的是对的。沙特里约恩只是想利用埃里克和雅各来转移视线，让陛下的注意力集中在北方。布里托尼卡的鲁元帅也证实了这一点。鲁元帅来到了埃东布里克，警告雅各，不要和陛下开战。”

    曼奇尼震惊地说道：“鲁去过阿塔巴伦？我不相信！”

    欧文朝曼奇尼点点头，又对塞弗恩说道：“鲁元帅亲自去了阿塔巴伦。我认识他，他也认出了我。我想，他拥有圣泉的神力，陛下。鲁元帅说，布里托尼卡女公爵仍然是我们的盟友。”

    塞弗恩敬佩地看着欧文，胸中的熊熊怒火终于开始慢慢地熄灭。他像父亲一样伸出手，搂着欧文的脖子，然后又拍了拍欧文的后背，说道：“做得好，欧文。你为塞弗恩王效劳，并带来了荣耀。我会赏赐你。你向埃里克暴露身份，这会冒巨大的危险。但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想劝说他，对不对？你想劝说他心甘情愿地回来。”

    欧文点头说道：“是的。我向他承诺，他将会得到一块公爵领地。他小时候拥有的那块公爵领地。”

    塞弗恩笑道：“我也会兑现你的承诺。但他不但得不到一块公爵领地，还会失去一切。希望他的岳父一切安好，因为他需要用自己的钱财来供养这些孩子。哦，这件事情太具有讽刺意味了，让我感到厌烦！如果埃里克能够证明，他是我们的盟友和伙伴，他可以成为我的合法继承人。但他希望得到一个他不够高够不着的奖品。他还是孩子。”塞弗恩摇摇头。“一个不听话的孩子。这么多天以来，我次感到高兴。我一直都在被猎杀，被压迫。狼群撕咬着我的脚跟。但我有忠实的臣民。我有战舰和一支军队。敌人唤起了一个他们害怕的敌人的怒火，尝到了血淋淋的獠牙的味道，他们会明白这一点的。开战吧，热烈欢迎。”

    塞弗恩把手搭在欧文肩膀上，领着欧文回到王座，又点头对曼奇尼说道：“现在，去把霍瓦特的外孙女找来。我想看到她优雅的丰姿和乐观的面孔。我敢说，如果她叫我在正殿里挖一个鱼塘，我也会照办的！”塞弗恩笑了起来，可能这几周以来次笑了起来，又拍了拍欧文的后背。“干得好，欧文。干得好。”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哦，曼奇尼，把坦默尔从塔楼带过来，和我们一起吃晚饭。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我肯定他饿了。”

    欧文的笑容消失了。他明白了塞弗恩的意思。坦默尔已经被拽出了圣母殿。

第二十九章  机密

欧文和曼奇尼并肩走在“艾思斌”修建的地下通道里，地下通道通往关押囚犯的塔楼。阴暗的过道里冷飕飕的，欧文能够看到自己呼出的一团团小小白雾，心里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这种不祥的感觉比冬天笼罩着帝泉王宫的乌云还要浓。

    欧文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怒火，说道：“你终于劝说了他。”他仍然不相信曼奇尼，但他现在需要让曼奇尼认为，他们是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曼奇尼问道：“劝说谁做什么？说清楚点，年轻人，我每天需要劝说很多人。”

    欧文恼火地说道：“你知道我的意思。把坦默尔从圣母殿里弄出来。”

    曼奇尼轻蔑地说道：“我们几年前就应该这么做了。坦默尔一直在圣母殿幕后操纵一切。为什么他犯了叛国罪还能安然无恙呢？”

    “你是怎么做到的？”

    曼奇尼把手中的灯笼换到另外一只手，举高了一点点，说道：“只要给的钱足够多，有人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比如说你，欧文阴沉地在脑海中说道。“我派几个人转移司事的注意力，又派六七个人拦截坦默尔，绑起来，堵住嘴巴，扔上一辆大车，盖上防水油布，直接绑架到王宫。”曼奇尼打了一个响指。“容易得很。”

    “你怎么劝说塞弗恩同意你绑架坦默尔呢？”

    曼奇尼哼了一声，说道：“根本不用劝。发现爱丽丝逃跑了之后，你应该看一下塞弗恩有多生气。我认为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拉特克利夫叛变，他也没有这么生气。爱丽丝叛逃了，这尤其让他难以接受，因为他一直相信爱丽丝。”曼奇尼转过身来，会心地看了欧文一眼。“就算你背叛他，他也不会伤得这么深。他需要报复。是坦默尔蛊惑爱丽丝去投靠沙特里约恩的。”

    欧文嘟哝道：“我很奇怪，塞弗恩为什么没有把坦默尔扔下瀑布。”

    “我们都知道，扔下瀑布不一定能够处死那些泉佑异能者。不，塞弗恩已经命令波利多罗调查处死圣女丹瑞米的全部细节。他要确定能让坦默尔必死之途。”

    欧文觉得内心更加荒凉。他不同情坦默尔，但把坦默尔从圣母殿里绑架出去，欧文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因为小小的私人恩怨而违背古老的传统，这站不住脚。欧文觉得关于圣泉的有些民间习俗纯粹是迷信，但他知道，圣泉是实实在在存在的。现在有人冒犯了圣泉，欧文有一种古怪的感觉。

    过道尽头站着几个“艾思斌”守卫，他们在等候欧文和曼奇尼。

    一个守卫说道：“晚上好，曼奇尼大人。”

    曼奇尼把手里的灯笼递给一个守卫，看了欧文一眼，说道：“我让守卫轮班看守坦默尔，每小时检查他的牢房一次。坦默尔已经两天没有吃饭睡觉了。”

    欧文心中闪过一丝怜悯。

    一名守卫狡猾地笑着补充道：“奉塞弗恩王之命，要让他过得很不舒服。”

    “今天晚上，塞弗恩王想要坦默尔和他共进晚餐。”

    另外一个守卫嘿嘿笑道：“塞弗恩王会给他上什么菜呢？炖老鼠肉？”

    曼奇尼喝道：“一块夹肾馅饼。开门。”

    守卫打开沉重的铁门，一阵微风吹过。欧文和曼奇尼一起走上塔楼。风在黑暗的塔楼里呜咽哭泣，听起来好像人在痛苦地呻吟。欧文心里这么想着，觉得有点发抖。

    欧文问曼奇尼：“你认为塞弗恩会不会放了坦默尔？”

    “哼，不会！我也不会建议他放了坦默尔。不，坦默尔会被处死。在这个问题上，塞弗恩不会改变主意。孩子，塞弗恩已经变了一个人。爱丽丝背叛了他，有些东西就被撞松了。或者我要换一句话来说？塞弗恩的性情突然发生了戏剧性的改变。”

    “怎么变了呢？”欧文追问道，觉得内心越来越沉重。他曾经宣誓效忠从前的塞弗恩，爱丽丝背叛了塞弗恩，塞弗恩受伤如此之重，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如果欧文不愿意效忠这个人，那该怎么办呢？欧文的财富、地位和所有的一切都归因于效忠塞弗恩。他愿意冒这些风险吗？他会背叛塞弗恩吗？

    曼奇尼回答道：“很多、很多方面都变了。刚开始，他想暗杀沙特里约恩。现在他慢慢冷静下来了，决定亲手摧毁他。他计划入侵奥西塔尼亚，粉碎那个小毛孩的王国。他可能需要勤俭节约好几年，才能攒够足够的钱，来支持这场战争，但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废黜沙特里约恩，把王冠从他头上拽下来，爱丽丝只能绝望地在一旁观望。他再也不会相信爱丽丝了。我不知道，从此以后，他还会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你听：

那是风声，还是坦默尔在呻吟？”

    曼奇尼好像终于注意到了呻吟声。

    欧文和坦默尔到了塔楼楼顶，另外两名守卫在门外紧张地踱步。

    一名守卫担忧地说道：“他一直在像疯子一样呻吟。我已经警告过他，叫他闭嘴，否则我们会堵上他的嘴巴，但他现在在胡言乱语。他疯了，他已经疯了！”

    曼奇尼严厉地说道：“开门。”

    守卫把钥匙插入锁眼，打开了门。

    塔楼的阁楼像冰一样冷，所有的窗户都是打开的，冰冷的牢房内布满了厚厚的积雪，屋里没有床，只有一个打翻了的火盆，一个脏兮兮的草垫和一个臭烘烘的便盆，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其他家具。

    一开始欧文没有看见坦默尔，只听得到呻吟声，后来发现双层窗旁边有一张凳子，刚才没有注意到，坦默尔站在凳子上。坦默尔的双臂抓着窗户边缘，嘴里发出恐怖的声音，眼睛里充满了绝望。

    曼奇尼逆风叫道：“你在……从那里下来……你在干什么，坦默尔？”

    坦默尔脸上黏着冻雪，头发竖起，皮肤透着灰色的阴影，看到了欧文，眼睛里露出狂暴的表情。

    “呀——！！！”坦默尔立刻认出了欧文，呻吟道，“还不晚！还不晚！感谢圣泉！还不晚！”

    欧文看着坦默尔，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啦？”

    “我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我看到了埋葬我的河水，我看到了深无测，所以我以为，一切都已经晚了。但你在这里。你有圣泉的魔力！恶灵巫师来了！他回到了锡尔迪金！他一定会戴上王冠，欧文。他一定会！”

    曼奇尼生气地问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欧文觉得有什么东西伸进了他的胸腔，抓住了他的心脏。是一只冰冷的手？还是一把刀？“谁会来，”欧文问道，“埃里克·阿根廷？”

    坦默尔痛得脸部变形。“埃里克不是恶灵巫师！你会知道答案的。你会认识他！你是他的一部分！你为他效忠。你一直在为他效忠！效忠你真正的国王，基斯卡登。”

    “基斯卡登王！”曼奇尼吃惊地叫道。欧文知道，曼奇尼弄错了。

    坦默尔脸上露出狂热的表情。“还不晚！现在还不晚！那个箱子！孩子，那个箱子！你要把那个箱子换个地方，否则一切就全完了！把箱子带到圣彭里恩的圣泉。那里的泉水能够压制住诅咒。赶快照做，欧文！否则，一切都完了！”

    曼奇尼低声说道：“他在胡说八道。”

    欧文朝坦默尔走近一步，问道：“谁是恶灵巫师？你知道吗？”

    “他来了！他回来了！像以前一样，以后也会是这样。你是他的大将。真正的王……！”

    狂风呼啸，塔楼都颤抖了一下，一阵冰雪吹了进来，打断了坦默尔的话。欧文用手遮住脸庞，挡住刺骨的冻雪。

    曼奇尼朝守卫喝道：“抓住他！在他跳楼之前抓住他！”

    太晚了。欧文眯着眼睛，看着坦默尔从窗台上栽倒下去。他跑到窗户旁边，一脸震惊，心脏剧烈跳动。寒风卷起一阵阵冰雪，像刀子一样朝塔楼刺去。他朝下一看，坦默尔身体呈大字型，瘫倒在下面的石板上。

    曼奇尼抓住欧文的肩膀，大叫道：“他自杀了？”曼奇尼看着下面坦默尔的尸体，厌恶地摇摇头，命令守卫赶快下去收尸。塔楼这么高，欧文觉得一阵眩晕。坦默尔的话让他在骨子里感到震撼。

    曼奇尼担忧地问道：“他胡说了些什么？我听不明白后几句话。他是不是认为你……他是不是认为你就是国王，欧文？”曼奇尼抓住欧文的肩膀，手上用劲。“我想他是这么想的。他是圣母殿施洗长老。这是预言吗？”

    欧文知道曼奇尼弄错了，但他大脑一片混乱，觉得很恶心，不知道该说什么。

    欧文摇摇头，回答道：“他疯了。你把他关在这里，把他逼疯了。”

    但欧文记得，他曾经在圣泉圣母殿的泉水里看到一个箱子。他次是在王宫下面的集雨池里看到过这个箱子。欧文觉得困惑了，动摇了，坦默尔的话也不完全是胡言乱语。

    曼奇尼问道：“所以他还要兴风作浪？想在你心中播下反叛的种子？我不会放过这一点。坦默尔是一条狡猾的鳗鱼。他说了一些关于圣彭里恩的事情。那是西马奇郡的一座圣母殿，对不对？”

    欧文希望曼奇尼没有听到坦默尔说过的这一段话。“是的，”他回答道。圣彭里恩是西马奇郡腹地的一个渔村，靠近海岸。欧文听说过关于那个地方的一些有趣故事。渔夫们经常从沿海一带打捞上一些奇怪的东西——盾牌、生锈的头盔以及马蹄掌。

    圣彭里恩历史悠久。但欧文并不是很了解，他在北方待的时间太长了。但欧文知道，有两个人肯定很熟悉圣彭里恩的历史。他要去拜访一下伊薇和帝泉王宫的宫廷历史学家波利多罗·乌尔比诺。

    但首先，他和曼奇尼要一起去向塞弗恩汇报，告诉他坦默尔已经跳下高塔自杀了，不能和他一起共进晚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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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籍介绍

他会为忠诚而战，但他会不会为爱人而战？

欧文•基斯卡登第一次来到帝泉王宫，只是一个人质。孀居圣母殿的前王后的毒药师安凯瑞特•崔尼奥薇帮助他假装成一个拥有圣泉神力的孩子，从而赢得了脾气暴躁的赛弗恩国王的喜爱。九年后，曾经胆怯的欧文变成了一个自信的年轻人，他在战争中得到了锤炼，在霍瓦特公爵的帮助下学习文化课程和政治手腕，并深深地爱上了儿时的玩伴、霍瓦特公爵的外孙女伊蕾莎白•维多利亚•莫蒂默。但欧文和伊薇美好的未来注定在赛弗恩的政治图谋中没有好结果。

赛弗恩的王位出现了一个觊觎者，觊觎者发誓要夺取赛弗恩的王冠。赛弗恩想利用伊蕾莎白作为政治诱饵，诱捕觊觎者，消除威胁。他迫使欧文在忠诚和爱情之间做出选择。毒药师和间谍无处不在，战争迫在眉睫。欧文必须做出痛苦的牺牲，击退正在逼近的死亡和灾难的阴影。欧文矛盾的心会选择追随赛弗恩，还是会不惜一切代价，为爱人而战？